我全身弦又崩紧了,鼓足半天勇气终于蹑手蹑脚从里屋走到门口。这时走廊里传来踢里踏拉的脚步声,有邻居从楼上下来。脚步到我家这层停下,一个粗糙的老爷们儿嗓音厉声响起:“你是干啥的啊?你在这干啥呢?你认识他家人啊?”
没有回答,然后就是连串跑下楼的脚步声。
说话那人我听出是谁来了,咱们两家两辈子街坊,没动迁就是老邻居,现在住六楼。他比我爸大,我管他叫李大爷。李大爷把敲门那人轰走之后,拍拍我家门:“老陈,老陈,你在家没?”
我在门里一听是李大爷,胆壮了起来:“大爷,我爸没在。”
李大爷也知道我家基本情况:“大光啊,你自己搁家呢?”
我嗯了一声,估计李大爷怕吓着我,没跟我说刚才是谁站我家门口:“大光,我上你妈单位找你妈去啊,一会谁敲门也别开。你妈走时候把门锁好没?”
我也不明白他为啥这个时候要去单位找我妈,不过大人说话我一般不多嘴,于是隔着门板点点头:“嗯,我开不开,我妈把门反锁了。”
李大爷应了一句下楼了,走廊里消停下来。我又在门口站了一会,人们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整个小区也没几个人走动,四下一片安静。我想回屋继续摆弄小人书,可对着五颜六色的图画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翻来覆去转的都是以前听说的诸如大马猴子吃小孩脑浆子、拍花子偷小孩剁碎了送动物园里喂鹰之类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