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站起来,”斯蒂福思说(其实她已经站起来了),“我亲爱的罗莎,别站起来!请发一回善心,给我们唱支爱尔兰歌吧。”
“你怎么喜欢起爱尔兰歌来了?”她反问道。
“非常喜欢!”斯蒂福思说,“比任何别的歌都喜欢。这位雏菊,也是打心眼里喜爱音乐的。给我们唱一支爱尔兰歌吧,罗莎!让我像往常那样坐下来听听。”
他没有碰她,也没有去碰她刚才坐的那张椅子,而只是挨着竖琴坐了下来。达特尔小姐在竖琴旁站了不大一会儿,带着一种奇特的表情,用右手做着弹琴的动作,但没有拨动琴弦。后来她终于坐了下来,把竖琴一下拉到自己跟前,开始边弹边唱起来。
我不知道,在她的弹唱中,有着一种什么东西,它使得这支歌,成为我生平听过的,或者能想象出的最为奇特的歌。在这支歌的骨子里,有着某种忧虑,好像从没有人给它作过词,也没有人给它谱过曲,而是径直从她那内心的激情中迸发出来似的。在她唱低音时,这种感情就没有完全表现出来,而当一切都归于寂静时,它便又完全蜷缩起来了。当她又倚在竖琴旁,用右手做出弹琴的样子,但没有发出声音时,我已吃惊得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