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放着一个粗糙的陶泥小灯盏,里面还有一丁点儿已经凝固的油脂,上面落了一层灰尘。公蛎用火折子点了好几次,才勉强点着。
灯头如豆,燃烧起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既非草树花木又非脂粉花露,闻起来极为舒服。公蛎猛吸了几口,叫道:“好清新的味道!”过去拿了油灯摆弄,又问毕岸:“用的这是什么油?要不,是灯芯的材料好?”
毕岸和阿隼皆未理会公蛎的唠叨,而是死死地盯着画轴。
公蛎下意识跟着看了过去,顿时惊呆了。
画轴上的画面正在发生变化,有的线条变得明显,有的线条隐去,直至完全改变——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坳,摆放着一具巨大的棺椁,刚才盘腿坐在人群正中的威严老者赫然躺里面,棺椁四周,密密麻麻堆放着无数个人头;从那些人头的头饰、发型来看,应该同刚才画面变化前围在老者身边的是同一群人。而对着棺椁正面的,还有两种活物:一个瘦高的青年,跪在地上,低头叩首,一个是他旁边的两条蛇,身子盘起,蛇头高昂。
这幅图画工相当粗糙,用笔生硬,渲染着墨更是毫无章法,但该表达的情绪却甚是到位。
公蛎一害怕便想说话,但见两人表情凝重,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毕岸却道:“公蛎,你怎么看?”
公蛎鼓起勇气道:“我猜,这是一个大家族,忽然遭受了灭顶之灾……这么多人头被砍,是仇家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