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叶何突然痛哼了一声,感觉到两侧的手臂陡然勒紧,仿佛要将她拦腰勒断。昨叶何皱着眉头嗔道:“掌教你轻点。当时我可不知道,铁狮子家里竟真藏着一位铁家遗孤呢。”
吴定缘稍微松开一点,沉声道:“所以梁兴甫态度突变,是因为他知道我是铁铉之子?”
昨叶何撇撇嘴:“我可没敢告诉他,怕他突然发疯,把你剐了送去跟铁铉团聚。”她停了停,又道:“不过估计他自己猜出来了,那家伙除了这个偏执外,其他事上可精明得紧。”
吴定缘在马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个梁兴甫是个地地道道的疯子,可这疯子却在紧要关头牺牲了自己。到底这是因为佛母遗命,还是因为对铁铉那扭曲的忠诚,他们大概永远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昨叶何道,“佛母生前,是唯一能制住他的人。现在佛母不在了,这家伙便成了一匹不可控的脱缰烈马,不知何时就会拖着白莲教跳下悬崖。”
吴定缘眉头一皱:“你和他同为护法,这么说未免太薄情了。”
“只要白莲教能存续下去,我与他的性命都不重要。”昨叶何淡淡道,她扭动身躯,回身看向吴定缘,“倒是掌教你,得早做决断才好。”
“呃?做什么决断?”
“你是铁铉之子,他是朱棣之孙。掌教你接下来到底该如何自处,可得提前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