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有了心理准备,严真还是吃了一惊。她盯着墓碑,讷讷地问:“为什么连张照片都没有?”
“当时连长找遍全连也没有一张他的照片。而他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地冻僵了。”
那样一幅场景,连回忆都会是件痛苦的事。严真顿时就抽了一口气,指尖一阵颤抖。顾淮越察觉到了,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我十年以来第一次来看他。”
“为什么?”
“我不敢。”顾淮越说,“在他面前,我总觉得自己不像个兵。”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不甘寂寞,不想待在这里消磨生命。所以那段时间他很消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这战友替连长训他,说他对不起自己那身军装。
现在他终于敢来了,不是因为混得有多好,而是想起了这位逝去的战友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这里挺好,我一辈子就扎根在这儿不回去了。媳妇儿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我可全看你了,最好举行个高原婚礼,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