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里便有泪水无法淹留,一面伸手揩去,一面欣慰浅笑,道:“什么刀山火海,今生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动你们分毫。”
“小姐。”红笺也很感动,即便不知这话里累积了前尘一世的酸楚,上前抱住了贺南风。后者轻轻拍了拍她的臂膀,无言许久后,又似想起什么,直起身道:
“明日我要出门一趟,你吩咐门房备好马车。”
“出门?”
“嗯。”
红笺道:“小姐可是要去鸣翠楼?”
鸣翠楼是兆京最大的首饰铺子,以难得的点翠工艺闻名内外,官家小姐们经常到楼里挑选新品,贺南风从前喜欢点翠的轻盈,也经常去逛,后来从兄长口中得知那些都是翡翠鸟儿被抓捕后扯下羽毛所制,便因为不忍没再去过。红笺以为如今年纪长了,便不会再想那些,选些首饰换换心情也是好的。
贺南风摇头:“我就是随便走走,去安排吧。”
“是。”红笺答应,转身离去。
贺南风这才放下书卷叹了口气,看着远处重重彤云。没算错的话,明天应该会下今冬第二场大雪。
她沉寂片刻,又笑了笑。
第二日,果然清早起便又有淡淡雪花飞舞,到中午时分,雪更大了些,洋洋洒洒如柳絮漫天,行人走在兆京街头个个小心,生怕在飞雪遮目里迎面相撞。
不曾为人注意的路边茶馆外,一老一少借着门口裂了缝的大伞勉强遮挡,老者身前立着一个行医旗招,上书“治病救人”四个黑字,少年看着十六七岁的模样,五官倒是干净俊朗,只被风雪冻得微微泛红,脸颊皲裂了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