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鹿叔,我们换个咖啡厅吧,我不要在这里!”
瞎鹿脸上一道道血痕,与我换了一个饭店和咖啡厅。当我重与瞎鹿坐在十里洋场大酒店咖啡厅时,看着瞎鹿在那里整理自己的面容、重新戴上眼镜,我羞愧难当,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说:
“瞎鹿叔,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咱们的差别。我虽然是一个刚成气候的大腕,但大腕与大腕还是不一样,我整天不戴眼镜,怎么就没有人拥挤我呢?刚刚有两本书走红,刚刚有人找你签名,刚刚有人找你采访,就自以为成功和天下第一了吗?没有您老人家今天作对比,我恐怕还蒙在鼓里呢,我恐怕还在坐井观天和夜郎自大呢。你今天的实际行动,就是对我的最大教育和鞭策。我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可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了。我自以为自己进了贵族圈子,就可以马上变成个大倭瓜,谁知到头来依然是个压不住秤砣的蛤蟆。瞎鹿叔,原谅我的无知,原谅你这个蛤蟆侄子吧!”
说着,我又抽泣着哭了起来。瞎鹿见我这个样子,本来想借机摆架子对我教训一通,现在也不好那么做了;正因为不能那么做了,他对我这种服输认软对他感情的阻挡感到愤怒。本来他是要借此进行感情发泄的,最好我中间再有些什么不通和拒抗,给他进一步发泄提供条件和借口;现在我自动招认了、服输了,使这一切过程都显得毫无必要和可以自动省略了,那瞎鹿刚才还摘眼镜干什么?从一定意义上说,他的眼镜不是白摘了吗?他脸上的血痕不是白被人抓了吗?过程的结果证明着过程的毫无必要,事情的结果扭曲了事情的本质和走向,把食物放到冰箱是为了保鲜,谁知食物自动在冰箱里相互串了味,多么让人委屈和扫兴。扔了吧,可惜;留着吧,它已经串了味。我突然明白当年曹成曹大叔为什么在军中夜间传了个口令叫“鸡肋”,那是多么复杂委屈的心情。现在的瞎鹿瞎大叔,就好像当年的曹成曹大叔;坐在瞎大叔面前的我,就好像当年在曹大叔面前自作聪明的杨大个杨修。瞎鹿不马上像曹丞相杀杨修一样杀了我,就是念乡亲之情宽容我,还能让瞎鹿怎么样呢?瞎鹿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耐烦地向我摆摆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