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儿呸了一声,掉过头去。谷缜又笑道:“陆渐,如此美味,普天下没几人尝得到,民以食为天,若不吃饱,怎么救人?”举筷拈了一小块鱼肉,送入口中,闭目摇头,露出陶醉之色。
陆渐心事重重,无意中也拈了一块,送入口中,继而眼中透出惊讶。丑奴儿忍不住问:“怎么样,比我做的煎鱼还好吃?”陆渐目光呆怔,吃吃地道:“味道好怪,我……我的舌头要化了,心……心也要化了。”丑奴儿见他神气古怪,心中好奇难抑,也举筷拈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才一咬破肉汁,她便觉千百种奇妙滋味在舌尖纷纭迸散,有她尝过的,也有没尝过的,有她想得到的,也有想不到的,各种滋味糅合一处,层次分明,无有不谐,变化之神奇,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真如陆渐所说,不止舌头化掉,甚乎全副身心,也随这奇妙滋味慢慢地化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丑奴儿才清明了一些,口中淡淡的,方才的神奇滋味仍在舌尖盘旋,过了片刻,突觉身上沉重,用力一挣,竟被粗大铁链锁住。
忽听陆渐叹道:“丑奴儿,你醒了?”丑奴儿定了定神,四面望去,却是一间茅竹小庐,堂心一张木桌燃着油灯,奄奄欲灭,不觉问道:“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