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太见女伤心,也自陪着挥泪,切责孙权。孙权左右为难,没奈何将已往的事都说出来。孙夫人听罢,不言却语,掩面入内。孙权宽慰了母亲,亦自出外。孙夫人回到自己房中,想起哥哥之语,为保全父兄基业起见,也怪他不得!自己一个女流,欲归不得,一方面对不住恩重情深的丈夫,一方面对不住大仁大义的二叔,眼看着孙刘之交,就要分离,那时节进又不能,退又不可,千思万想,除却自己一死,更无第二条路径。次日起来,强作欢容,伺候老母,一连半月,绝口不提荆州二字,孙权也就放下了心肠。
一日,孙夫人告诉母亲,言自己心中烦闷,欲出城外甘露寺一游。国太生怕女儿愁出病来,当时允许,教人告知孙权,派人招待。
孙夫人辞别老母,心头泪落,带了侍女,乘车出府,到了甘露寺,游赏了一遍,倚着栏杆,望那建业城,宛在目前。长江万里,滔滔东下,心中想道:此水来自西川,去而不返,同着自己一样,此时不死,更待何时!将手攀着栏杆,举身一掷,可怜一个聪明英果的绝世佳人,竟随着一片清流,魂归大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