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大雨还在拼命的下着,酸的,咸的,苦的,涩的泪水和雨水搅和在一起。流淌进眼里,鼻里,嘴里,几乎快要模糊了我的视线。沿着狭长的,曲折的,泥泞的,坎坷不平的S胡同,我是怎样踉踉跄跄跑回家的,好像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有一个懵懂的,天真的,无奈的,痛苦的声音在撕裂着我的心。发出悲伤的呼喊:“红红啊,我来晚了。我还能见到你吗?”
后来,我听认识红红父母的人说,用卖红红的钱并没有治好红红娘的病,而是在“文革”结束后,特别是在改革开放的富裕路上,红红娘的病才得到彻底治愈。
好多年过去了,很多往事像过眼烟云。唯独S胡同里那位夏天赤裸着身子,用破旧老蓝色布条遮裹羞处的红红的身影,还时常闪现在我的梦里。梦里闪现的画面:一会儿是红红在雨中满地寻找那颗镶嵌着红色花瓣玻璃球的瘦小身影。一会儿是长大了的红红,像个大老板似的,笑逐颜开地领着一个招商引资团队坐在飞机上飞翔。
日历在反复地撕扯中,过了一天又一天。四季在春夏秋冬的轮回中,走过了一年又一年。昔日的S胡同,早已变成了宽阔、平坦、笔直的柏油马路,两侧低矮破旧的农舍,早已被美轮美奂的建筑替代。可是,我儿时的伙伴儿———红红,你在哪里?……